在雷切尔·约德的《夜狼》一书中,一位无名女性在扮演家庭主妇的无趣生活中,终于崩溃了。她感到愤怒、渴望和饥饿,这些都是她能理解的情绪。但她同时也怀疑自己可能正在变成一只狗,这个想法既令她恐惧又令她兴奋。
作家兼导演玛丽埃尔·海勒的新电影改编了这部 2021 年的小说,并将这些故事节奏和约德的大部分散文都保留了下来。但小说是一部深刻怪诞的人物研究,探讨了女性在一个要求绝对完美的父权社会中,对身为母亲的意义的质疑,而电影则更像是一部俗气的喜剧,似乎对真正展现其锋芒心存忌惮。虽然海勒对《夜狼》的改编有一些时刻几乎可以挖掘出小说对母性的核心思想,但它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放纵地去探讨。
曾经,在离开城市组建家庭之前,母亲(艾米·亚当斯饰)是一位备受尊敬的艺术家,对古怪的事物有着敏锐的洞察力。她能从腐烂的动物尸体等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中看到深刻的美,这也正是吸引丈夫(斯科特·迈克奈利饰)的原因,他对她创造力的敬畏使他们的结合显得天作之合。在他们结婚几年后,他们迎来了儿子(双胞胎阿尔利和埃米特·斯诺登饰),爱情依然存在于他们之间,但母亲辞去了艺术画廊的工作,丈夫经常出差工作,她大部分时间都独自陪伴着孩子,以至于她几乎感觉自己成了单亲父母。
母亲非常爱儿子,甚至无法用言语表达,但她却难以在那些痴迷于玩伴的妈妈文化中找到意义。她讨厌在图书馆里和儿子一起度过下午,周围都是别人的尖叫声和口水横飞的孩子。丈夫坚持说,他宁愿整天和儿子“在一起”,也不愿去上班,这让母亲清楚地意识到,他根本不知道抚养孩子需要付出多少体力和脑力劳动。母亲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她过去的影子,这种感觉让她深陷其中,常常感到自己很失败。但她对生活的束缚的沉默愤怒,却催生了一种意想不到的东西——一种叫做“夜狼”的人格,它尽情咆哮和怒吼,表达了母亲通常会压抑在心底的所有丑陋而诚实的思想。
当母亲平淡无奇地叙述她在动物变形的经历时,你可以感受到海勒(她还编写了剧本)在努力将小说的激进内心探索故事变得更加清晰易懂。亚当斯饰演的母亲仍然是一个复杂的女人,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新发现的嚎叫冲动,也不知道自己身上那些从意想不到的地方长出来的毛发。但海勒的《夜狼》以一种更加直接的方式呈现了母亲变形的感情轨迹,消解了部分故事的脑力张力。
电影在一些更加恐怖的时刻变得鲜活起来,它用画面而不是语言告诉你,夜狼的存在让母亲感觉自己正在变成一只动物。这部影片中被广为谈论的狗的变形场景,增添了电影的伪超自然元素,旨在让你思考这些究竟有多少只是发生在母亲的脑海中。但每当母亲打破第四面墙,对丈夫的无能感到厌烦,或幻想如果她不那么在意别人的感受,可能会说些严厉的话时,这种令人不快却又令人愉快的能量都会消失殆尽。
虽然亚当斯的表演非常出色,但母亲和她夜狼的人格却有一种平淡无奇的感觉,这让她无法成为一个复杂而充满挑战的角色。夜狼所说的话,很少有真正刻薄或令人反感的内容,电影也从未真正让她的性格爆发,让她显得像是一个反抗社会规范的越轨者。如果是更不讨喜的角色,电影可能更有效地说明了社会是如何鼓励女性压制自身的一部分,并将他人的需求置于自身需求之上的。相反,电影将母亲塑造成一个古怪的女人,在一个喜剧剧情片中,她的命运永远不会让人感到特别危险。
虽然《夜狼》渴望实现其标题所带来的颠覆性挑衅,但它坚持成为一部励志电影,却使其无法达到目标。它可能会让你发笑,但它并不值得你对着月亮嚎叫。
《夜狼》还由佐伊·超、玛丽·霍兰德、艾拉·托马斯、阿恰娜·拉詹、杰西卡·哈珀和罗丝琳·詹特尔主演。这部电影将于 12 月 6 日上映。